国合院特约研究员金澈允:制造2025后需要准备的内容

来源:国合研究院 时间:2023-06-13 浏览:

制造2025后需要准备的内容

金澈允 韩国人,国合华夏城市规划研究院 特约研究员

 

制造2025后增强软实力的必要性

随着中国经济的显著增长,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8万亿美元,是东南亚、西南亚、中东、非洲、大洋洲和俄罗斯的总和,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另外中国一年的技术发展速度是韩国两年的发展速度,是日本四年的发展速度,是美国2.5年的发展速度。过去南宋时期国家力量超过全球GDP的35%,1980年中国只占全球GDP的2.3%,而2021年的今天,中国的GDP一跃到了全世界的18%,所以“中国制造”成了世界上每家每户的必备品。 那么就其总量来看,中国硬实力快速发展,但是否软实力领先世界,值得商榷。如果不想在软实力方面落下阵来,那么问题的对策都有哪些呢?如果想最高的认可,引领世界,就要把硬实力和软实力结合起来看就像相同的性价比要在相同的功能、相同的性能、相同的品质上进行比较。除了现在眼前可见的物质要素外,如果再加上能用时间检验的耐久素,是不是性价比更高? 因此,三星、LG等跨国企业通过产品寿命周期2倍时间内发生的总费用来比较性价比。比如一款智能手机的寿命是5年,那么就把10年里发生的所有成本计算出来,比较性价比。在二手汽车价格的众多影响因素中,品质方面的指数是:出库时的品质指数、出库三个月后的IQS指数、出库一年后的品质指数、出库三年后的耐久性所有因素 形成了二手车的价格重要标准。从同一种车型的日本汽车来看,在日本制造的和在中国制造的二手车,在市场上的价格差异令人瞩目,像这样在耐久性方面的强势,最终还要加强软实力。

 

从外国技术人员角度看中国当前软实力的水平

就以最好理解的汽车来做比喻。新型汽车的车型开发分为“全改款、中改款、年改款”。Full Change平均每 10年进行一次全面更换,从现代汽车的 Avante (1500cc) 到 Sonata (2000cc)再到 Grendeur (2500cc) 再到 Genesis (3000cc) 很容易体现为车辆本身的升级。Minor Change主要侧重于同一车辆的功能变化,从Grendeur1到Grendeur2到Grendeur3的进化。Year Change主打外观变化,从2017年产的Sonata到2018年产的Sonata再到2019年产的Sonata,做一些简单的变化。那么果真是这样,中国目前没有顶尖的工程师来实现在没有西方国家拥有自己的技术支持的情况下进行“全面换模和轻微换模”。为了自己创造这些组件,需要设计人员和制造设备。他们没有设计技术工程师来设计自己的模型,也没有工程师来设计完整的细节组件部件。在设备上也没有拥有Main Conveyor的设计工程师和有安装能力的生产工程师。还有就是Conveyor自身拥有不能维护工程师的弱点。拥有设计能力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目前来看,中国强调的是制造强国。但现场的Main Conveyor大部分是西方国家的设备,只是用引进的设备简单地拍出来。那么现实中硬件力量所拥有的就只是设备的维护水平,在现场分为A级的“超级危险”,B级的“重大危险”,C级的“中度危险”,D级的“轻危险”,没有西方维修工程师的支持,自身无法进行A级和B级的维修。所以要通过加强软力量,在制造设备的设计、制造、安装、维护上,提高到不需要西方国家支持的程度。


精准审视中国的软实力

1)技术公司高层对技术的理解有待提高

目前大多数制造管理人员在大学非工程专业出身, 并通过向某家公司提供商品来独立经营制造业务,已成为一种常。 因此,公司高层对技术的理解度大幅下降。技术的理解是指“听到的(Hearing)”、“看到的(Seeing)”、“制造的(Manufacturing)”、“制造的和销售的(Manufacturing and Selling)因为个体的理解度所存在的差异。缺乏工程基础知识,为了不被对方看扁,很容易作如是观(Pretending to know)。在最高管理层,不承认知识的局限性,假装知道,这正是现场技术负责人感受到的最大难点。中国人均GDP 1万美元的商品是大势所趋, 拥有1万美元的生产机制 (Manufacturing Mechanism)但是虽然能买5万美元国家的商品,但是能生产的企业少之又少。我必须承认,技术有太多我不知道的领域,而我所知道的知识只是沧海一粟。因此需要培养接受技术的技术咨询准备度(readiness for counseling of technology)。因为大部分人不懂技术,所以企业的技术力会被企业的销售额的假象蒙蔽。严格来看。向固定客户供货的厂家究竟存在哪些技术? 只需要从制造商那边提供的图纸设计和为生产这些产品而从西方国家引进的设备,那种企业没有什么技术才能。这样的企业拥有的技术力量只有引进设备的维护人员。另外如果在出现严重问题时没有自我维护能力,该企业是物流导向型的制造商,而不是技术导向型企业。维修人员的技术能力只是衡量该企业技术能力水平的唯一标尺。从西方国家引进的设备一停,该公司的一切就All Stop。

 

2)以精细的技术结构图构建组织体系

在过去与苏联的太空竞争中处于下风的美国,在20世纪60年代为了发射宇宙飞船探测月球,成立了宇航局(NASA),聘请二战时期的敌国德国的沃恩·冯·布莱恩博士担任总负责人,并提供了23亿美元(目前市价1万亿美元)和40万名人员的援助。因此美国可以比苏联先往返月球。说“技术人有国界,但技术无国界” 技术是通过开放性发展的,这是人类的历史。按照西方国家标准,企业人均生产率每当从30万美元提高到50万美元,每当从50万美元提高到100万美元,企业技术实验室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在人均生产效率低于30万美元的时候,他们连技术研究所都没有,当在30万美元至50万美元的时候,他们会在制造厂的附属建筑里运营技术研究所,而当在50万美元至100万美元的时候,他们会在公司内部独立建筑里运营技术研究所。当到了100万美元以上,技术研究所就不再是公司,而是转移到市内交通要道。当然数字制造系统发展了,人均生产率也随着数字化生产同步上升。制造业的四要素TNAM自然衔接,才会开花结果。T是对消费者和技术趋势的理解,N是对可能的夹缝(Niche)市场的挖掘,A是制造能力的Ability,M是Marketing。 制造能力的Ability构成一个中心锥,就像人的腰部。另外制造能力需要设计、生产、安装、AS才能完成项目。在这些过程的进行中,在制造阶段之前,在开发能力上也应明确“开发目标、开发范围、团队组成、团队角色、项目期限、项目费用、目标认证”,并在整个公司之间形成共享的认知。这样才能像行云流水一样,从设计到制造再到销售都具有连贯性。 这样的技术能力才算是真正的软实力。

 

3)顺应技术变革发展趋势的高新技术企业

所谓技术,可以分为设计技术、制造技术和商业化技术。要想拥有卓越的设计技术和制造技术,规模必须达到10亿美元(约70亿RMB)以上,公司才能向外界讲述拥有这些独特的技术,这样的企业比例有多少? 那么是不是应该专注于商业化技术呢? 所谓商业化技术,异于应用于现场的技术,比如哈尔滨要求的LED和广州要求的LED就不一样。用标准化的LED为广州和哈尔滨量身定做,这就是商业化技术。此时不应将技术的焦点放在LED这一基础技术上,而应将焦点放在所应用的产品流程的技术上。由于缺乏这些应用技术,哈尔滨的LED企业很难进入广州,广州的LED企业也很难进入哈尔滨。必须克服这些。在细节上,还需要通过关联技术、衍生技术和应用技术对企业的技术能力进行区分。比如,做0.5 mm铅笔进入0.3 mm和1.0 mm铅笔市场就成为关联技术,衍生技术是做普通办公用铅笔进入美术用铅笔市场就成为衍生技术,做普通用铅笔进入夏普铅笔市场就成为应用技术。在这种分阶段的技术演进中,企业的能力,即人均生产率也有着密切的关系。必须加强公司本身设计的先行技术研究和制造的生产技术研究的能力。不能一开始就拥有应用技术,而是在关联技术和衍生技术的反复试验中逐步发展为应用技术。经历这些时间的磨练之后,企业的技术得以继续前进。

 

需要改变对软实力领先国家的看法

1) 建立创意技术公司的基础

将引领高新技术产业增长与注重就业的地方产业结合起来。所以最近强调的共同富裕论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向。政府应该引导技术尖端化。现在中国应该关注的不是技术投资不足,而是技术创意不足。在人类社会中,有气球效应,按压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就会膨胀。所以如果过于强调尖端,就会让大多数都是雇佣的普通企业出现就业漏洞,而不是发展。一旦就业出现漏洞,与就业指标相关联,社会就会陷入困境。要弥补这一弱点,必须有共同富裕论。政府引导尖端产业的方法之一就是鼓励与外国企业的技术开发合作。开发就是产品的开发和设备的开发,两面要同时进行。即使部分资金到了外企,也要做好小失血的思想准备。如果精心策划,鼓励与设在中国境内的外国企业交流,资金外流的规模就会小得多。

 

2)与外国尖端企业共存,共同成长为优秀技术公司

进入中国的海外企业有3种类型。“一是从中国直接出口到第三国家,二是作为回购企业主要引进原材料和中间材料,三是目标锁定中国内需市场”。各有各的精准招商战略需要改变。因为这取决于每个企业性质不同,追求不同。企业的投资严格来说分为设施投资和设备投资。设施投资是指预测未来销售的先行投资,设备投资是指完成现有合同项目的后期投资。一般情况下,设施投资的先期投资是对3年后销量的预测规模进行投资,设备投资的后期投资是对目前合同份额10倍的预测规模进行投资。在像疫情这样的时代,在无法进入新的海外市场的时期,很难吸引先行的设施投资。但是为已经进入海外的企业提供进入项目的跳板,并将方向设定为引进第二工厂和第三工厂,似乎并不现实。中国的跨国企业比比皆是,竞争激烈。过去经营的代加工企业,现在正谋求向东南亚转移。现在有必要将海外企业的中国公司转变为优秀子公司(S.O.E,Subsidiary of Excellent),以符合软实力。优秀子公司是指在特定的部分领域比总公司还要提高的创新企业。特别是中国内需市场庞大,有很多在现场遇到的经验,成长为优秀子公司的可能性很大。与海外企业的优秀子公司分享各种经验,中国公司的软技术能力也会日新月异。

 

结束语:需要Machiavelli的君主制和Adam Smith国富论智慧的时代

中国是占世界GDP18%的经济大国。过去改革开放的40年侧重于硬实力,现在希望通过软实力变得更硬。当世界霸权国家从西班牙到荷兰,从荷兰到法国,从法国到英国转移时,霸权国家总是通过战争发生变化,但唯独20世纪中期从英国到美国时没有战争。因为美国扎扎实实地培植软实力基础,通过建立布里顿伍德系统、关贸总协定体系、世界银行,不费一兵一卒地接下了世界霸权国。传统西方帝国,用贸易挑拨、用技术卡脖子、用金融让对手苦不堪言。过去日本的案例很值得参照。美国从1980年开始以Super 301条款为主导,在钢铁、电视、通信、半导体、汽车等领域挑起贸易纠纷,后来利用技术扩大战线,1985年通过PLAZA会谈以金融压制。从1989年开始进入衰退期,经失去的30年,现在正担心地位从21世纪第一发达国家跌落为中等发达国家。西方帝国的霸权地位总是相同的。西班牙这个曾经的西方霸权国家,荷兰、英国、法国,鼓励生产本国制造产品,一旦生产过剩就通过贸易解决,以收回交易过程中的贸易货款为借口,动用海军力量发射大炮,取得物理投降,作为增强的武器跳板,成长为军事大国,增强的军事力量吸着被统治者的膏血,以剩余资本和军事力量成为强国。国际力量学中的4个传家的宝刀是“资本、技术、资源、工厂”。现在对中国来说,资本、技术、资源、工厂超越硬实力的软实力很重要,而且中国实际的力量是工厂。 要使这样的工厂更加充实和坚固,制造业的软实力强化非常重要。

(声明:文章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国合华夏城市规划研究院观点,特此说明。)